坚果live house十年变形记 看重庆独立音乐如何“破冰”发展?

　　什么是live house?简单来说，就是介于大型体育馆和小酒吧之间的演出场所。Live house的名字最早出现于日本，发源于欧洲，伴随着独立音乐的兴起而成长起来。近年来，随着国内乐队的不断增多和音乐节的频繁举办，live house也如雨后春笋般在全国各地建立。

　　繁荣表象的背后却是live house的苦痛挣扎。去年，中国最先引入live house理念的场所Mao因付不起房租而关闭，此前，有“中国独立原创民谣基地”之称的麻雀瓦舍也因同样原因停止营业。作为中国最老牌的live house之一的重庆坚果俱乐部如何“破冰”发展?今天，本报独家专访到了坚果live house创始人老鬼(原名：张嵬)先生，请他给我们谈谈坚果live house的成长历程和经营之道。

　　伊始

　　初涉“第一现场”亏损歇业

　　从防空洞到再次“流浪”

　　老鬼的音乐生涯是从1999年开始的，当时他组建了一支名为“呼唤”的乐队，和一些刚毕业的音乐爱好者晚上到两路口的酒吧驻唱，不卖门票，只是自娱自乐。直到2002年，才有正式出演的机会，但平时演出时间比较少，他认为重庆乐迷应该看到更多的演出活动，于是到琴行租设备、拉赞助，邀请其他乐队在借来的场地举办了一些商演。

　　在当时互联网并不发达的年代，老鬼在网上做了一个论坛，组织乐迷来讨论音乐。2004年5月，老鬼在沙坪坝终于有了自己的固定场地，名字叫“第一现场”，面积和成都第一家小酒馆差不多大。但一年后就因亏损10万而关门歇业。

　　谈起关门的原因，老鬼说主要是当时重庆还没有消费独立音乐的群体，自己也没有运营经验，只凭一腔热血在做。之后，老鬼把演出场地移到了防空洞，主要是因为那里便宜，每月租金只有1000元左右，即使没有演出收入，也能负担得起。在那里待了半年，换了两个防空洞，后来因防空洞存在安全隐患，便停止了续租，又开始“流浪”。

　　他到处去重庆的小酒馆借场地，组织其他乐队一起来演出。这样居无定所的日子持续了一年，到2007年下半年，时任“愚人船”乐队鼓手的老鬼在沙坪坝重庆大学B区中门的一间地下室成立了“坚果俱乐部”。当时只有演出活动进行的时候，俱乐部才开门，门票大概10元到30元不等，收入与支出基本持平。

　　成长

　　伴李志、宋冬野一起成长

　　老鬼从台前走向幕后

　　2009年，当坚果俱乐部办得小有名气之后，老鬼想要提升坚果的音乐品质和现场效果，他找到了重庆大学科技园一间出入比较方便的商铺，将其改造成了新的坚果。

　　“‘坚果’的名字是一瞬间想到的。”老鬼说，“坚果吃起来有营养，外壳坚硬，比较符合我们的特点。”另外，他说坚果的英文是“nuts”，“nuts”还有“疯狂”、“着迷”的意思，他们当时真的是在做一件很疯狂的事情，从未考虑过盈利问题，只做自己喜欢的摇滚乐。

　　后来，一些乐迷对“坚果”有了新的解释：“坚强的果实”。从一无所有、各处“流浪”，到现在成为重庆乃至全国举办最好的live house场所，坚果的确是坚强地活了下来。

　　有文章指出，坚果live house的“编年史”更像是重庆独立音乐一代人的“成长史”。老鬼在2001年左右就认识了李志、痛仰乐队等国内一批有实力的音乐人，后来他们继续走原创音乐路线，老鬼选择了live house的经营，从前台走向幕后。

　　“我们更像是‘友军’的关系。”老鬼说，李志、宋冬野第一次来坚果演出的时候，现场观众还不到100人，在最贫穷卑微的年代，坚果与独立音乐人一起在成长。

　　2010年，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时间关系，老鬼彻底退出了原创音乐的制作发行，成为一名职业经理人。“你越是认真地做一件事，就会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复杂。”老鬼说，做演出策划，要考虑很多细节的东西，如乐队的选择、档期和住宿安排、资料挖掘和宣传等。这些工作做细致、做到位才能保证乐队知名度的提升和坚果的正常运营。

　　在2013年，坚果作为“仙女山音乐节”的主办方，遭到了巨额亏损。当时网上有传言说老鬼负债，坚果要倒闭了。老鬼在接受本报专访时，再次回应此事，他说坚果举办活动的初衷不是为了盈利，而是要有意义。坚果举办过上千场活动，有一些活动发生亏损现象也是正常的，无论如何，坚果选择音乐的风格一直没有变，对好音乐的追求也没有变。

　　成熟

　　live house：高投入、低产出

　　坚持音乐品质才能走得更远

　　2014年，重庆大学科技园合同到期，坚果live house搬到了现在的住址。而在沙坪坝融汇温泉城泉里小镇又有一个同名的“坚果”开始营业，随后，“分家”的质疑声铺天盖地传来。老鬼告诉本报，融汇温泉城泉里小镇的“坚果”是之前合作的投资人另开的，与现在较场口的“坚果”没有任何关系，具体细节不便透露。

　　谈起北京Mao live house和麻雀瓦舍live hosue的倒闭，老鬼说，live house本来就是一个高投入、低产出的产业，对场所选址的租金等花费一定要有预判，尽量选择交通便利、消费水平稍高的地方。据悉，目前坚果live house共有20多名正式员工，没有刻意去节约成本，每个月的运营花费大概在十多万，鸡尾酒的价格从25元到100元不等，整体营收没有发生亏损现象。

　　除了门票收入外，坚果live house新媒体还会接洽一些与音乐相关的广告业务，承办品牌商务活动等。在周一至周四的空当期，坚果live house主要靠经营咖啡、酒水来盈利。

　　对于近年来比较流行的“演出众筹”、“定制演出”等新兴音乐产业项目，老鬼说坚果live hosue主要做实体演出，只要音乐品质好，不管最后盈利还是亏损，坚果都会承办，而不会考虑“有没有达到众筹线”的问题。

　　“如果重庆有万分之一的人喜欢独立音乐，就算是个大市场了。”采访时，老鬼正站在台下认真地观看SUBS乐队排演。

　　临空都市报记者 卢燕飞 受访者供图